太虚大师年谱序
吾亲教太虚大师,精识五明,殚心三藏。广长有舌,著作等身。如是我闻,契风旛之不动;应无所住,善内外而咸通。宁但辩才,已为破执。盖古之龙树、马鸣,今之道安、玄奘也!
大师弟子印顺法师等,既集遗文,复修年谱,摄四藏而都含,叙一生以略备。将付流通,嘱为序赞。自惟学殖荒疏,惧无所应;而以主持出版,辞复不能。乃谨述因缘,用志往迹。
朔昔逊清末叶,岁在庚戌,大师飞锡,杯渡南来。出岫无心,望白云而知止;流水常定,识双溪而归宗。由是皈依师座,誓志真乘。卌载追随,倍深瞻仰。度生愿切,护教心诚。操持淡而弥真,化导巧能并摄。功留抗战,访南洋则载誉归来;教阐人生,融中印而精思络绎。真可谓智不足称,叹莫能名者也!
及其沪滨示灭,面泽如生;海潮荼毗,心脏不坏。灿舍利之若晶星,珍炭灰其犹拱璧。乃得政府褒扬,用彰忠哲;信徒建塔,永纪师宗。
于戏!然法炬以烛昏衢,驾慈航而登彼岸;而今而后,其续其谁!悲哲人之长往,思大德以方来。惟愿众善缘成,创出人间净土;料应大慈赴会,还自睹史陀天!斯则吾佛之本怀既明,大师之志行亦畅已!
佛历二五一六年,第七十七庚寅,暮春之月,皈戒弟子陈静涛百拜敬题。
编者附言
予编太虚大师年谱成,而深惧无以知大师!盖编者出家也晚(民国十九年秋),礼谒大师也晚(廿三年春),亲聆其讲授也更晚(廿六年秋);于大师早年学业,初无所知。出家来忝列师门,而以致力义学,于大师事业少参末议。且为学多求诸古籍,于大师思想亦多扞格:吾何足以知大师!然以编纂全书,稍积闻思;而年谱材料,亦云粗备。既师友之敦劝,亦自惟文献易失为惧,乃勉为纂组成编。错脱处虽不可免,然有能深知大师者,即其文其事以发其微言,探厥本怀,则创述或不为无益矣!
本编于大师学行,依年编次。以大师为近代佛教唯一大师,早年献身革命,中年弘教利群,晚年复翊赞抗建:体真用俗,关涉至多。故于叙次大师行踪之际,特着意于下列诸点:
一、大师为中国佛学之大成者,长于融贯统摄,不拘于台贤禅净,卓然成家。其宗本在妙有之唯心论,一再为楞严、起信等释难扶宗,足以见其宗本之所在。
一、大师自整理僧伽制度论,至晚年之菩萨学处,应机改建,虽有不同,而弘扬佛法,首重建僧,其理想之建僧工作,始终未能实现,徒招来无谓之毁誉,可见建僧之难!
一、大师为僧伽本位者,故与时人有僧俗之诤,显密之诤。为中国佛学本位者,故与时人有起信与唯识之诤,融摄(以中国佛学融摄日本、暹锡、蒙藏之长)与移植(弃中国佛学而专弘其它)之诤,胥有关近代佛教思想。
一、大师主以佛法应导现代人心,而要自学佛者之摧乎僻化、神化、腐化着手。使佛法而可行于斯世,舍「人生佛教」莫由!惟其平常,乃见伟大!
一、大师主教理、教制、教产之革新,化私为公,去腐生新,宜其为传统之住持阶级所诽毁。其有关中国佛教会之参与及争衡,可以见四十年来中国佛教僧政之一斑。
一、大师真不碍俗,深见政教之关系,为佛教徒示其轨范。或讥其为「政僧」,而大师惟以不克当此为念。
一、大师之东游日本,弘法欧美,访问南洋,以及其弟子之留学日本、暹罗、锡兰、西藏,实为中国佛教之国际佛教运动主流。
一、大师之新佛教运动,发端而未能完成。内部动态之得失,亦予以指出。
年谱于大师之论事、论理,以及关乎当时诤论,编者间为论断。虽论断不必尽如人意,然重事实之原则不敢忘。是故:
一、不断章以取义:凡大师之论事、论理,择要引述,务于得当,不敢意为改易。
一、不依后以改前:如大师与圆!4澲